江榕听琴

纸田多不治,诗债任纵横。
素琴/破琴/刀琴,随你称呼。
发刀狂魔,朙皮秦骨,孙阁部麾下。
愿我前生是李斯龙腮、始皇秦琴。
愿我前生是殚忠楼外那一树榴花。
不写宋史相关,再问自绝经脉。

【转载】四时二三事

依依简直是发糖小天使,和我这个捅刀狂魔完美配合√(不要被《边城雪》的甜欺骗,我发两千字的糖能带出两万字的刀。)

依依:

脑洞大于天,焕焕怀里眠。

四时二三事

(一)春
宁阳公署里有棵槐树。有槐树不奇怪,北方没有槐树才奇怪。春天的时候槐花开,香气弥漫在整个公署。
程本直一直都很喜欢这棵槐树。曾几何时他的家门口也有这样一棵槐树。春日里一串串槐花,好看极了。
然而公署里这棵槐树似乎是禁不住关外的风,总是花朵凋零,十分叫人可惜。
春天的一个晚上程本直想起了这棵槐树,虽然入夜了,他仍踏着月色去看它。春日的夜风微暖,拂过枝叶,带起一片沙沙声。
槐树还在那里,只是不断有枝叶花梗掉下来。
程本直叹了口气,望着坐在树上的人。那人浑然不觉有人到来,一边看书,一边揪着槐花吃。
虽然蓟辽督师在树上吃花很奇怪,但是《大明律》也没有规定官员不能爬树。所以,督师有上树吃花的自由。
程本直把自己往树荫里缩了缩。
还是当做没看见吧。

PS:我们这里,春天槐花是当菜卖的,槐花花蕊是甜的,生吃可以,也可以摊槐花鸡蛋饼或者面饼……相信北方人都知道。

(二)夏
孙恺阳的案头放着一只莲蓬。
宁阳公署建起来的时候砌了个荷池,工匠从城外沟里挖了荷花种上,年年有荷花,年年结莲蓬。莲蓬结了没有人摘,慢慢老去,又枯萎在池中。
那年袁自如同他一起路过小荷池,看到池中荷花荷叶就有些挪不动脚,虽是没有说出来,眼角却已是悄悄瞟着池塘。于是自己将他领到池边――
“喜欢就摘些,明年还会长。”
然后他这一向跳脱的下属连话都没应,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,绕过荷花避开荷叶,折了个莲蓬。
孙恺阳哑然失笑。
“老大人……”
“怎么?”
“学生可以再摘些么?”
时隔多年也依旧清晰的那个眼神让人无法忘记,那简直不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能有的眼神。清亮曜黑的眸子里盛满了喜悦,清澈纯粹如同潋滟的潭水。漾动的喜悦,单纯的快乐,亮闪闪如同夏夜星辰。
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应他的,只记得自如抱了满怀莲蓬,跟在自己身边,用雀跃的语调夸赞莲子。岭南的自如手掌略小,不能像自己一样一手抓住三个莲蓬,只好抱在怀里。一身官衣三缕长须却抱着一捧莲蓬,甚是可爱。其实,他的自如有时就是个孩子。
记忆的末端大约是自己对着掰不开的莲蓬吹胡子瞪眼,坐在一边的自如手指飞快,一堆莲蓬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堆莲子,莲心被整齐的剔出摆在一边。记忆中自如伸手取走他手中的莲蓬――
“老大人,学生来吧。”
那双手修长纤细,有些显小。或许不算十分白皙,却很好看,很灵活。
孙恺阳并不是很理解白水一样的莲子哪里好吃,为什么自如吃的那么开心。想想,或许岭南的自如就是喜欢这些呢。
那人去后孙恺阳每年夏天都会在案头摆一只莲蓬,只是从未剥开,任它由青转黑,日渐枯萎。
曾经有过,岁月静好。

PS:作为一个生长在河北的湖北人,俺剥莲蓬的技术还不如俺的外甥女……

(三)秋
何可纲记得他们的袁大人秋日喜欢去首山。
关外的秋天山秃的极快,绝对没有香山红叶那样的景观。若说大人他是思乡念亲登高远望,可人家每次都是开开心心上去,高高兴兴下来,没有半点伤感的意思。
何可纲记得那颇为崎岖的山路上有一处转弯,那拐角的峭壁边有一棵树。大人爬山走的飞快,他们这些地地道道的东北人跟着也有些吃力。很多次他追上大人时,大人就在那树边上负手而立,望着远方。他们一跟上,大人又大步向山上走了。年年爬山,大人等他们的地方从未变过。
后来的一年大人不能等他们了,那次何可纲自己去爬山。经过那棵树时,何可纲忍不住去细看那树。
那是一棵酸枣树。
那一瞬何可纲记起了大人秋日总喝的酸的有些吓人的茶,那一瞬何可纲忘了自己该笑还是该哭。
只是何可纲再也没有机会知道,他们的大人茶盅里是放了冰糖的,而他们这些跑去蹭茶的人没有。

PS:酸枣茶加冰糖的味道神似酸梅汤←_←不信和好奇的可以试试……

(四)冬
程星海是个大夫,星海是他的号。人家到了辽东看到战乱和荒芜,他到了辽东看到一堆病号。对,病号。
且不说喝酒喝出毛病的,暴饮暴食导致身体不适的,就连孙恺阳孙阁老都因为长期伏案办公导致肩臂疼痛,何中军何可纲也因为劳累过度头痛呕逆。很长一段时间程星海在宁阳公署里见到一个人就下意识的审查一番,准备治病。
病人挺多,然而有一个人总是活蹦乱跳。那人叫袁崇焕,是恺阳公部下的监军。工作繁重,恺阳公又驭下甚严,众人是个个累的哀哀叫唤。唯独那袁监军活儿越多人越精神,东奔西跑连让程星海揪住号脉的机会都没有。有是挨了恺阳公教训,蔫蔫的出来,没过一刻又是生龙活虎。
那会儿大概是冬末了吧,也许快春初了,反正关外总是冷一点,屋檐下还挂着长长的冰挂。公署正堂边上就有,命人铲了还会结,索性不管了。
有那么一天恺阳公和他在屋檐下闲话,忽然恺阳公说冰挂少了一根。一看可不是么,原来有五根,现在只有四根了。
“大概化了吧,眼看立春了。”
恺阳公说着,又回去办公了。
过了几日程星海恰好路过正堂前,正遇上袁监军抱着公文出来。袁监军大约是没看见他的――
他看见袁监军一手抱着文件,一手掰了根冰挂――
开始啃。
咔嚓咔嚓的啃。
程星海呆住了。
程星海忘了去劝阻冬天吃冰的袁监军注意健康,目送他啃着冰挂离去,咔嚓声一路。
过了几日恺阳公与他和袁监军在正堂碰上,说起话来。正说着,恺阳公忽然望望屋檐道:
“冰挂又少了一根啊。”
程星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袁监军已露出个春风般的笑容,分外温暖。
“大约是化了吧,眼看立春了。”
最后程星海也没忍心告诉一脸慈爱目送袁监军离去的恺阳公,那些冰挂到底去了哪里。

PS:北方人都知道冰挂吧←_←那东西确实能吃,就是近几年空气污染,不敢吃了……


评论(8)

热度(36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