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榕听琴

纸田多不治,诗债任纵横。
素琴/破琴/刀琴,随你称呼。
发刀狂魔,朙皮秦骨,孙阁部麾下。
愿我前生是李斯龙腮、始皇秦琴。
愿我前生是殚忠楼外那一树榴花。
不写宋史相关,再问自绝经脉。

【秦始皇/李斯】骊山北望(04六合拜冕袍)

所谓本命,就算他没有正面出场,也挡不住我的粉丝滤镜厚得像他陵上的封土。而如果抛弃“仓中鼠”的有色眼镜看待李丞相,你会发现,他帅起来气场二米八。


04 六合拜冕袍

咸阳城的欢庆气氛,持续了很多天,南门集市都比从前热闹了许多。来采买货物的人络绎不绝,特别是征人的家属,为了迎接父子兄弟的凯旋,恨不能将房子里每一片瓦,都置换成新的。

城门悄无声地看着往来的人群,百年前,秦国的都城还在栎阳,也是个大集的日子,有个从魏国来的白衣客卿,把一杆圆木立在了城下,教秦人知晓了何为令出必践。那之后变法厉行如风雷,强秦自此始。

忽然来了个大吏,指挥两个兵士,把新颁的诏令悬在了城门口。这个时间点,每一道王命都关乎国是,今日这封诏书看起来格外长,众人顾不上手中活计,涌上前去。

大吏的神情异常庄重,宣诏时几乎一字一顿,念出个陌生的名词。 

“大秦始皇帝诏曰:秦定四海,通采古今礼仪之善,济济依古,粲粲更新,以成典则。其一,国号为秦……更定君号,采上古帝位号,曰‘皇帝’。朕为始皇帝,二世三世以计数,传之无穷。” 

原来是改了君号,“天子”变为“皇帝”,“王上”成了“陛下”,之后还有诸多的名号定制。众人无声地听着,直到大吏的宣读停下,才醒过神来。不远处停着一辆简单的轺车,车中乘客拨开车帘向外张望,似乎在思索什么。

 

聚拢的人群慢慢散去,三皇五帝的传说人人皆知,但君王的名号改易,离寻常人家的生计,还是渺远了些,士民们只是惊叹,年青的始皇帝志气果然不凡。一个少年士子从人群里挤出来,跳上了轺车。

“都看见什么了?”

吴申坐到老师身边,把他听到的议论逐一禀报:“大家称赞陛下雄心气魄,能与三皇五帝相竞。不过学生觉得,这么大的事情,咸阳城里的反应,反不如临淄捷报传来时热烈。”

“常人看来,只是改几个名号,谁会去琢磨陛下究竟想什么。”李斯捋着颌下胡须,娓娓笑道,“三皇五帝,万世无穷……你,我,今天听诏的黔首们,都无从亲睹,但史册会见证。”

吴申怔怔地看了看老师,在这不言愁的年纪,正逢天下归一的新光景,他不知老师为何突然发此沧桑感慨,听着让人心中隐隐不安。

李斯云淡风轻地一笑:“老师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啦,仲约,生死谁也逃不掉,可有人身后抔土无人问,有人千秋万世犹传名。老师能追随始皇帝,开万世帝业,这是幸事,怎能叫悲慨?”

学生的路还长,有的是时间留给他慢慢品味,李斯也没多谈,吩咐车夫:“走吧,去丞相府。”

堂堂大秦廷尉,今天出门,当然不是来集市凑热闹的。

 

半个多月前第一次朝会,在咸阳宫如约举行。战事刚了结,不少将领和官吏忙着善后,没来得及赶回咸阳,朝会欠了些气派。老丞相王绾领着一群博士官,议起国号君号诸般典则之事。秦王一一准允,只对“泰皇”之称不满意,去泰著皇,取上古帝号,定了新称。

李斯的軺车驶到相府门口时,须发雪白的王绾,也正扶着竹杖下车,一看就是刚外出回来。

李斯赶紧迎上前去寒暄。王绾已年近七旬,常年的案牍辛劳,把他打磨得如烟墨般深沉,不着公服的时候,看上去更像个学宫里讲书的夫子。李斯入秦时,王绾已是少年秦王身边的长史,步步擢至丞相,尽管前几日朝会上生了歧见,李斯对这位老丞相,仍然敬重有加。

“今日休沐,丞相怎没在府上好生休息?”

“大计未决,哪里闲的下来,通古不也没歇着吗?”年事已高的王绾,精气神还挺矍铄,“老夫去了博士学宫。”

典则已有诏书颁行,这时再召集博士官们,多半是为了一桩事——分封。

嬴政和李斯算准了郡县与分封必有争端,而分封之议首倡于丞相,也在情理之中。王绾原是吕不韦属下干员,吕氏身败时,王绾已官至长史,未受牵连,他不因吕氏之死而废其言,仍推崇《吕氏春秋》为治国范本,主张众封建之说。兹事体大,一次朝会不可能定夺,但争议已开,任谁也回避不过去了。

 

随意闲话了片刻,李斯被引到了王绾书房里,吴申按老师吩咐,带着仆役抬来一箱竹简。王绾展开为首一卷,是封赏功臣的姓名及爵位。

“军政之功,众目共睹,朝野不会有太多异议,廷尉可直接报呈给陛下。我只问,这些封赏里,可有分封历代圣王后裔?”

“并无此措置。”

“宗室诸公子、功臣宿将,可有封王?六国后裔及其故地,打算如何安置?”

李斯轻轻摇头,并不直接与王绾交锋:“封国土、建诸侯,这关乎天下治式,斯不能定。”

“通古,秦人不尚虚文,你也不必来试探。”王绾坦诚相告,“偌大一个天下,不行分封,老夫以为不可。”

“敢问丞相,分封何以必行?”

秦以变革而兴国,言必称上古三代者,常常为人所鄙薄。王绾早有思量,不言圣王也不谈孔孟,只说今后之治。

“国非不能大也,其大不若小。众封建,非以私贤也,所以便势,所以全威,所以博义。我本老秦布衣,当然明白,孝公商君变法之后,秦行郡县,举国如臂指使,可那是在战时。如今疆域超迈三代,不封诸侯,政令皆由咸阳出,僻远之地鞭长而莫及,廷尉以为该如何治理?且数百年战乱方息,自当赏赐功臣及宗室,安抚圣王和六国余脉,以安人心,昭陛下仁德。”

“丞相此言,斯有不解。丞相既知天下战乱数百年,若分封可安人心,何来的诸侯问鼎?武王尸骨未寒,管蔡先叛,再后来周室衰微,天子诏令不出洛阳,更谈何治理?”论及分封,李斯锋芒难掩,说罢站起身行了一礼,聊为致歉,“李斯今日登门,并非试探,治式关乎大秦根基,愿丞相深思。”

“廷尉坦荡人也。但你我并非游学士子,在这书斋里论辩,无甚益处。待到朝堂上,痛快一争,再作分晓吧。”

为相多年,王绾做事多决策少,难得在政见上如此执着,而他说的分晓,想必也不会太遥远。

 

#王绾的记载和存在感都比较有限,设定我懒得自己编了,直接走《大秦5》原著吧,如果《天下》电视剧出来之后有更萌的梗,我再倒回头来修。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要写的角色有完整而丰富的传记文集传世,是多么幸福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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