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榕听琴

【张居正】何日功成名逐了：人臣二十题

正在读樊树志的《重写晚明史》系列，正好看到 @沽酒换辞 的人臣二十题，就想写点东西。感谢沽酒妹子~~~

01.他的姓名和籍贯

张居正，字叔大，号太岳。湖北江陵。

 

02.他的入仕途径，他对这种途径满意吗？

科举。尽管经过挫败和失利，但他仍然是科场上的幸运儿，高中进士时正当年华，并被选为有“储相”之称的庶吉士。有了这样一个不错的起点，后来的仕途，平顺的多。

 

03.他的任职经历，这样的经历对他最终的性格都产生了怎样的影响？

庶吉士是翰林院的门票，刚刚入仕的张居正，被授予翰林编修之职。

翰林官看似闲职，但张居正并不屑于吟风弄月，而是留心国家典故和政务之要。他遇到了赏识他栽培他保护他的师相，也目睹了权相专擅、祸乱朝纲；他也曾失望，也曾意气之下归乡赋闲，终究回到了朝堂，经过锄奸相、扶新君这些惊心动魄的历程。翰林院，可以涵养出碌碌悠游的词臣，也可以打磨锻炼出济世兴邦的相才，只在于人。

张居正为政的风格凌厉果决、锋芒无匹，但他在隆万年间内阁权力斗争中，展现出持重、坚忍的作风，想必这与他早年的任职经历分不开。

 

04.他经历了几个君主，都是个什么样的，他对这样的君主满意吗？

他的仕途，始于嘉靖，终于万历。

嘉靖朝他的存在感不高，上过《论时政疏》，石沉大海。隆庆在位时间短，而且还有个高拱顶在他头上。万历朝前十年，才是属于张居正的时代。

外有张居正的辅弼，内有李太后、冯保的督导，少年时代的万历，和与他同龄的小皇帝们比起来，称得上模范。他确实有过人的聪慧见识，确实勤奋地读书理政，确实对张居正信用不疑，支持着他的张先生大刀阔斧的改革。

我相信张居正对他倾尽心血辅佐的小皇帝，至死也寄托着无尽厚望，盼着他成为尧舜之君。

只可叹，时光不能停滞。

 

05.他有政敌吗？他在彼此的交锋中是胜利还是失败？

高拱。

在嘉隆万内阁的一连串大乱斗中，张居正取得了最终的胜利，也留给后世一通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。

 

06.他有什么业余爱好吗？

花边新闻说他好色……不好讲，不好讲。

其他的……生活精致讲究，对穿着打扮非常看重，据说他“好鲜丽，日必易一衣，冰纨霞绮，尚方所不逮，”好一个精致大叔。

 

07.你最喜欢他的哪篇作品呢？为什么喜欢这篇？

《陈六事疏》。

省议论、振纪纲、重诏令、核名实、固邦本、饬武备。这篇文章是他治国理念的缩影，虽然并没有立即付诸实践，但不妨把它看作万历新政的先声。

用樊树志教授的话说：“张居正不以文章驰名，但这篇奏疏写得很有气势，不但论证详尽、逻辑严密，而且文采斐然、掷地有声。”

 

08.他有哪些推崇的前人？

不管是时人还是后人，评价张居正的品行时，常常说他“好申韩法”、“好言申商韩非之学”。当然，在明朝，这些话绝对不是赞誉。

 

09.后世对他有哪些正面或者反面的评价？

万斯同的《明史·张居正传》，对他的评价毁誉参半，大体上肯定其政绩，却非议其为人：

“秉政之初，雅自矫饰，英敏善断，中外群誉之。以先朝用人颇拘资格，为不得才。令举人、官生下至吏员，皆得与进士一体录用，勿为限量。尤重边事，凡督抚镇将以下，皆不数更易，一切假便宜，以久任责成功。有所建白，即令人经略之，恐任事者与建议者或龃龉不相应也。课守令殿最，首重逋赋，督责甚严。或遇民间水旱饥荒，亦时请蠲之。岁断狱决囚皆速为决遣，狱无滞囚。以是，万历初政人多颂美。”

“居正本利禄徒，志在逢世，无学术风节，遭两朝鼎革，奋起功名之会。后交结大珰，倾同官而夺其位，挟宫闱，凌幼君，无人臣礼。恋权势，不奔父丧，与天下贤士为仇，得罪公论，大节已亏，不足道。其天性峭刻，好言申商韩非之学，多杀而寡恩，专以苛察综核为能，而其精强敏悍之才足以济之。”

《明神宗实录》也称赞张居正“成君德，抑近幸，严考成，综名实，清邮传，核地亩，洵经济之才也。”但对他的私德多有指摘，认为他“偏衷多忌，小器易盈。威权震主，祸萌骖乘。”

 

10.你最喜欢哪个评价呢？

“居正功在社稷，过在身家。”——《明神宗实录》

社稷之臣，自有担当，千秋功罪，且付青史。

 

11.他出生在什么时代？你对他有生不逢时的感叹吗？

生于嘉靖四年，卒于万历十年。

生不逢时？何出此言，他亲手缔造了明朝后期最好的时代。

 

12.他自己有时运不齐的叹息吗？

在他的笔下，可以读到高处不胜寒的孤臣心境，功名存世、怨谤及身，却不是“时运不齐”的悲叹。

真正的英雄，是无论什么样的环境都不能阻碍他奋进，就算不能扭转乾坤，也能自竭其力、无怨无悔。

 

13.他的死因，你觉得这样的死因对他是幸运还是不幸？

病逝。花边新闻多把他的病因，归结为纵欲，比如什么戚继光送的歌女和海狗肾。

在生命的尽头，太岳或许做不到无憾，未完成的新政、尚在年少的皇帝、魂牵梦萦的江陵山水，桩桩都教人牵挂。但，一代名臣，殚尽一腔心血，终于任职之上，称得上死得其所。

只是尸骨未寒、声名尽裂的身后事，何其凄伤。

 

14.后世的地摊文学中他有哪些cp？

徐阶、高拱、万历、戚继光，甚至还有李太后……

 

15.其中你喜欢哪些cp呢？原因是什么，有相关史料佐证吗？

徐阶。我特别喜欢亦师亦友、相知相托的关系，比严肃的师生名分多一些温情，又比单纯的友谊多几分郑重。

诸多史料作证里，最甜的莫过于徐老师抛开内阁同僚，独与太岳一人商议着起草嘉靖遗诏，正如太岳自己所说：“天下莫不闻丙寅之事，老师手扶日月，照临寰宇，沉几密谋，相与图议于帷幄者，不肖一人而已。”也就在隆庆元年，耿定向对徐阶这般说道：“门下士无虑千数，乃阁下独属意江陵张君，重相托付，诚为天下得人矣。同志中有识者佥谓‘此阁下相业第一筹也’。”可谓旁观者清。

最虐的，莫过于张居正身陷夺情风波时，致信请求徐老师出山，可徐阶劝他“以天下自任，勿更相念”；莫过于徐阶把自己的孙儿托付给张居正，最终却是他为张居正撰写了祭文，万幸万幸，徐阶也随之故去，没有看到心爱的学生身死名裂的情景。

 

16.你有哪些厌恶的cp呢？原因是什么，有哪些史料让你拒绝这对cp。

李太后，所谓的“黑心宰相卧龙床”。

编排这段子的人，是以为宫廷是菜市场一般随意呢，还是以为张居正和李太后是只图一时爽不计后果的恋爱脑呢，还是以为小万历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任人摆布的娃娃傀儡呢？一股子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的气息。

 

17.关于他的地摊文学中有什么设定是你很喜欢的吗？

长得帅，颜值高，气质好。

正史野史对张居正的功业、品行褒贬不一，称赞他容貌气质时却无人异议，画像都能画那么帅，真人更不会差。

 

18.关于他的地摊文学中有什么设定是你接受不能的吗？

除了16题写的“黑心宰相卧龙床”，就是徐阶派医官谋杀张居正的阴谋论了。

我想不通，弄死了张居正对他徐阶有啥好处？作案好歹也得有个动机不是？

 

19.当初入坑的契机是什么呢？

虽然这三四年才正经看明史，但在我高一时，张居正就成了我的第一个明朝男神。当时我还是个鞅粉，对改革家有着爱屋及乌的好感。

 

20.最后一题啦，对他说一句话吧。

惭愧，《张居正奏疏集》买来一直没认真读过，一定尽快安排上，读完之后一定努力多产点粮！